青春过了季,只剩下传说,若你也爱听,便给你一个传说。
男人30,造梦的不少,克里斯托弗·诺兰拍出了《记忆碎片》;蒂姆·伯顿31岁交出了
《剪刀手爱德华》;33岁的大卫·芬奇犯下了“七宗罪”,还有34岁的吕克·贝松,爱上了一个不太冷的杀手;至于盖里奇,29岁就挎着“两杆大烟枪”和库布里克踏上了“光荣之路”。电影界里奔着张爱玲“出名要趁早”这句话去的人太多,至于今年已34岁的九把刀则显然是个菜鸟级的小导演。
时光如浮云,已经不同于侯孝贤的《悲情城市》,杨德昌的《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》。在“台湾新电影运动”中的覆雨翻云,后继者蔡明亮、戴立忍、钮承泽、魏德圣,或迎合模仿或赌命挑战,其市场评价也经历了从恶狠狠的“台湾电影已死”到“很本土化”的华丽转身。台湾文艺片自成流派,蔚为大观,或许现在的我们更习惯称它为“小清新”。细数《蓝色大门》、《青少年哪吒》、《九降风》、《听说》、《海角七号》、《艋舺》,我们都不难发现它们的共同点,一块封闭的独立海岛,再由少男少女们划出一片更封闭的“拒绝成人”的世界,海浪、蓝天、稻田、白制服,满是自说自话的情绪。而《那些年,我们一起追的女孩》正是具备了所有“小清新”类型片的模式和特征,其束缚所在也正是编剧兼导演九把刀所缺乏的剪辑能力,以及看似完整实则松散的剧本结构。上映四天票房破亿,就是追捧者对其最好的褒奖;九把刀较其他前辈拥有了较为宽敞、松动的成长空间和政治环境,所以这部片子已不见壮美的挫折、史诗的感动和深刻的体验。换言之,琐屑共通的个人成长经历在
“很能讲故事”的包装下,并未完成与宇宙秩序、人类处境、历史波澜、社会变局的交相辉映。(邹
芒)
但是,我们需要这样苛刻吗?
近年来,类似“confession”的文艺作品在大陆港台风行一时,我们关于“忏悔”的解读,究竟是“觉今是而昨非”的领悟还是“呼唤一种逝去的时代精神”的呐喊。在我看来,一切文艺作品都是对无意义人生的反抗,悲剧是耽溺、杂文是报复、小说是臆想、散文则是无望的发泄,而我的偶像诗人周梦蝶愿“以诗的悲哀征服生命的悲哀”。那么多年前,当我读着还是竖排繁体的同名原著《那些年,我们一起追的女孩》时,我可以断定这首“后青春期的诗”,它的“忏悔”性质在于对青春“恶戏”的“坦白供述”,弥补的是对曾经失去的慰藉,甚至远比电影更丰满的小说,弥漫着一股自我感觉良好的本格派言情调调。它的美学形态确实唤起了同龄人和过来人的
“同情”,阅读这份不复再得的文本,我们是不是一步步逼近了真相……摊开你的掌心,里面是否有暖溢的友情,饱含甜味的泪水,璀璨的烟火,以及分手的怨怼曲折。看着慢慢滋长的爱情纹路,我可以负责地告诉大家,所谓的真相就是在其姊妹篇《这些年,二哥哥很想你》中,九把刀更是深情地写着在放弃“沈佳宜”后,他与“毛毛狗”7年的清贫爱情历程。“沈佳宜”这个邻家女孩的名字,并未如片中所言“羁绊了男孩一生”,她不过是九把刀真诚叙事里的一个角色罢了。两人相遇了、相撞了,也就相忘了。
香港词人周耀辉在《突然十年便过去》里如是写到:
我已知道,从今以后,走在街上的时候,我再不需要到处张望,不会再与一个挂着直直头发的女子相逢于狭路。她已经改变了发型。
忏悔录,是辩驳,是抱歉,更是逼视你的昨天!视文学为“人生的投影”是多么准确的判断!电影里沈佳宜扎马尾那段戏,是柯景腾与沈佳宜的叛逆行径?独属两人的青春秘密?其实这正是九把刀感动你我的他对于青春的惶畏态度。青春善变,再也承担不起一诺永远的暧昧约定,再也没有骑楼下无所事事的空汽水瓶,也不会有与体制对抗时浪漫的英雄情怀。有的是在你我枕畔的人来人往,然后在咖啡中唏嘘搅拌遗失的美好,最后在秩序中正常死亡。我们还能一如那年18岁的自己奋不顾身奔向浪里去吗,在爱情的潮汐里浮游。
至今还犹记得,新娘子挽着丈夫从红地毯上走过,酒窝浅浅满是甜蜜,柯景腾对自己说:“我错了———原来,当你真的非常、非常喜欢一个女孩,当她有人疼,有人爱,你会真心真意地祝福她,永远幸福、快乐”。
那么我也该祝福我曾经爱过的人了,只是,你知吗?